那天是个周六,周末夜晚,等待谈不上认识的H。「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就这样,讲不到几句话的两人,一同搭上出租车奔向夜幕低垂的地平线。当我问,吃什么?妳笑着,有酒喝就好了,出租车驶向不远处红灯区的酒吧,妳点杯苦艾酒,而我则点了五罐生啤酒。
不一样的两个人,迥异的灵魂。当我谈起特朗普,妳满脸不屑,「讲空话的傻子」,我不免噗哧一笑,顺手又加了两块冰块,听到堂堂美国总统被她这样吐槽,一种乐趣感油然而生。谈国家,社会,乃至追求的目标,我们的答案都像光谱的两端,截然不同。
是酒让妳的眼神朦胧,还是妳的眼睛就是这么魅惑做了大半辈子的异性恋,却在这不知不觉的谈话中望着她迷媚的眼神出神,当谈到爱情,妳說这只是Secondary的需求。我不禁翻了翻白眼。过去的女友们可以理解妳吗?妳只淡淡地说了句我不在乎有没有被理解。我又翻了一次白眼,这次光明正大,话不投机,却毫无间断地谈了五个小时,谈工作,谈想法,每次妳滔滔不绝时,我都只想跟妳說:闭嘴别谈了,我们来谈场恋爱吧。
「You are a bisexual。」忘了谈到什么,妳这么说道。而我也只是露出一抹微笑,帽子虽然是妳扣上的,却不反对,因为一切因妳而起,没有理由的舍弃出租车,选择步行回到宿舍。五个小时说不上合拍的交流,就像一场不怎么尽兴的约炮,这就是我们最后的缘分吧。妳来回防卫、喜爱装无所谓,我直视妳佯装下的欲谋,却也没有力气追逐探寻。
我们之间的缘分,大概就只够这样。
宿舍楼下看着妳的背影,我唤了妳的名字,来个拥抱做个ending吧。有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妳酒醉后妩媚的眼神看着我,仰起和嘴角弧度相仿的笑容离去,回到自己房间闭上双眼后,脑海尽是挥之不去的笑容。
接下来的上班日,即便我们每天在同一间办公室,仿佛一切没发生过,毫无对视,没有交集,就像那天晚上是一场意外,分不清是捍卫自尊抑或是压抑,眼神相交时,我冷眼颔首、妳表情却尽是淡漠。
最后一天上班,尽管什么都没发生,但内心总期待妳做个范式性的告别。最后的最后,哪怕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度过,也算是对过去这几个月的心动交代。然而下班时间一到,妳大步离去。我不禁哑然失笑,一切竟就这样结束了。谈不上多么失落,更多一点是如释重负的放松。亲眼看见缘分划下终点,也是难得的完整。一种失望与舒心交杂的情绪溢散,一步一步走出大楼,只想回寝室好好睡场大觉,将脑中妳的名字按下移出。
一出办公大楼,却瞥見妳在门口。原想面无表情走过,却不小心的四目相交。妳看着前方,我垂下眼帘,妳說:「我还欠妳一次酒。」闻言,我便笑了。「我后天回乡,等改天再说吧。」「是吗?」妳终于将眼神定到了我身上。「明天?」「明天收拾。」我并不想拒绝,怎料说出口的每句话,在在都隔开了距离。「那现在,妳去哪?」难得妳不再淡漠,口气转为急切,急切地足以消融我这几个月筑起的失望和防御。 仿佛听见胜利的钟声响起,我终于还是在精神上熬过了妳。
「妳去哪,我就去。」
我不介意再和妳多谈五个小时,谈人生也好、谈社会也行,谈个恋爱?那更适合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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