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菲之前 （下）

作者：继续飞翔的棒棒军

　　春节回家过年，老家离市区几百公里远。过年时很害怕走亲戚，其实他们都还不知道我的事情，自己心虚罢了，但是也得端着。年后早早的就返回重庆，然后开始找工作，心里一直计划着怎么也不能再去干工科了，但是还是投了一家，收到了面试通知，最后我没去。看过去看过来就只剩下销售可以干。想着尝试下吧，就去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第一天，踩楼盘，踩到下午，看着小区环境挺好，经过篮球场时候刚好他们缺一个人，看到我就让我上了，我犹豫了一下，就上场了。一直都有打篮球的爱好，我喜欢34号真理。第一份工作时期我是篮球队的控球后卫，一手定点三分射术也曾为人乐道。第二天，开始去机场附近小区张贴栏收集租房信息，真的让我搭讪到一个空姐，并且留下了电话，当时就觉得她气质好，很干净。第三天就犹如晴天霹雳般听说了一个消息，征信不良不能转正，我试探着和经理沟通，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于是吃过午饭就早早下班去打征信报告。最终希望破灭，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其实自己早就预料到了。

　　在第一份工作辞职2个月后我就开始看招聘网站，就像刷抖音一样，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关注薪资高的，我看到过招聘海上船员，看到过澳大利亚理发师，也看到过游戏推广。理发压根不会，海上船员后来查资料发现多半是劳务中介，会有很多培训费之类。游戏推广倒是在智联上面看到，就去百度，百度到了知乎的一篇文章，然后下载知乎，各种搜索，加到某个人事，然后紧接着第二个。自从房产中介工作没做了以后，我就真正开始关注这一行，关注归关注，但是始终下定不了决心，护照都没办理。于是就是玩一周，然后关注2天，再继续。那时候头都大了。对于未知的恐惧吧。

　　某一天，父亲给我发消息，说亲戚让还钱，他们家要买房子，这个钱当时我也是借来付首付的。没过几天，高中同学小D从深圳辞职回来也到小B这来了。当天我和小B小C一起去机场接机，然后就去小区附近的洞子老火锅，小B当天喝了2杯江小白兑红牛，俗称小白放牛。小D提到，他辞职是因为远在菲律宾的前同事让他过去帮忙，在那边工资能翻倍还不止。我一听到菲律宾这个词，当时的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跟他一确认，没想到真的是一个行业，一个国家。那一晚，都喝得挺多，然后我们一起去了洗浴中心，正规的那种，洗澡出来，小D没过瘾，我们一起作陪，就在冷冷的街道中拿着手机搜索相关信息，最终我们被骗了100元qq红包，此事作罢。

　　差不多3月初吧，小D就出发了，我们送他到机场，临行前一个晚上，我还和他说过去了帮我看看公司之类的。他是做技术的，也帮我问了，没问到。等他走后一周，我就寄出了护照。

　　我是自己找的公司，刚开始就排除了客服岗位，因为不能熬夜。一直对比推广岗位的简章，一直抓着工作地点，是否在别墅办公，是否有押金等参考网上的文章分析对比。本来找好了一家，虽然待遇不算高，但是和人事聊得不错，最终决定面试，面试之后很遗憾，直觉告诉我不能去，面试前后说法不一，而且转正后还要自己租房。后来随口问问人事岗位，发现很多公司都不招聘小白人事。这时候突发奇想，要不试试人事，实在不行转岗推广，之前潜意识觉得人事是文职，对于一个工科男就是个盲区。很快的就筛选出了少数几家，然后综合对比就选定了金盛隆。几个点吧，地理位置好，不押工资，和人事聊得来，简章简单明了。那时候网上还没那么透明，说实话了解的还是太少，现在想来那时候完全是看的第一感觉。

　　护照办理期间我回了趟老家，老家就爷爷一个人，也是我唯一敢分享很多心中所想的人，不过我就告诉他我准备出国投靠朋友。他是一个很豁达的人，我就记得他给我说了一句话，人总是会走下坡路的，走到头了自然就会好起来。

　　那时候也借了其他朋友一些钱，有时候也会有聚会，吃饭后无非打个小麻将，提到我的事情他们会感到惋惜。可能是无心之失，但是我却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哥们在我们第二次打麻将的时候说，钱都差起的打麻将输赢也没啥意思了。后来我就再也没有主动参加过牌局。

　　之后某个晚上我认真想了下，这才想明白我几乎没有怕失去的。没结婚，没女友，工作也没有，住在朋友家，只有旧衣服和几双球鞋，没有名气，没有社会信誉，没有性魅力，没有才华，年龄也已不轻，说话总是不伦不类，说完就后悔。即是平庸之人。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所以我决定离开，说心里话，没有带着多大的希望。只是很平静，想着挣点钱，而能挣多少，或者能挣多久，都没去想过。

　　出发前两周，开车送我来市区那哥们又来找我了，我提前给他打了招呼说我要离开了，他说来给我送行，吃了饭他就走了，不一会我看到微信上面有转账消息，2000元。

　　出发前一周，我去配的一副眼镜做好了。

　　出发前一天，我收拾好东西，提到楼下去邮寄回老家，在其中一件衣服口袋里，我把医保卡放进去了，叮嘱爷爷记得取出来。我把一双篮球鞋装进了拉杆箱，把2件长袖衬衫提前裁剪成了短袖。

　　出发当天早上，等小B上班去了，我默默的拉着拉杆箱，背着背包，出了小区，在路边吃了一碗小面，加了个煎蛋，然后坐上地铁，前往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给小B发了微信，2个字，走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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