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风从西马尼拉湾吹到菲律宾首都以西约 100 公里处的巴丹半岛，卷入了一片茂密的芒果树林中。

头顶的天空中，一群太平洋燕子正忙着表演杂技。在这个田园风光中相当不协调的是巴丹半岛上，核电站巨大的混凝土厂房。

PHOTO:BBC/维尔玛·西蒙内特

这是东南亚第一座核电站，于1986年建成，但从未产生过一度的电力，由于菲律宾发生EDSA革命，新政府的掌舵人阿基诺夫人彻底终结了前任老马科斯的核电计划。

SO，巴丹核电站，从建成的那时起，至今都从未投入使用。

现在，在它完成三十多年后，越来越多的人支持核能发电，重启巴丹核电站。

不断上涨的能源费用和持续存在的气候变化威胁，再次扭转了全球核电发展的趋势。

那么，为什么不在菲律宾这个电力必不可少但价格昂贵的国家，重启看似物美价廉的核电呢？

但真正的问题是：启动一座 38 年历史、从未使用过的核电站谈何容易？

雄心勃勃的菲律宾核电计划

巴丹核电站外清晨的平静被一架接近的直升机的轰鸣声打破。

几分钟后，国会议员马克·科胡安科（Mark Cojuangco） 带路进入工厂。穿过半亮的机房，他指着错综复杂的管道和电线管：“看看那电线的质量，看看它的布局有多整齐。”

他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下去，穿过气闸进入反应堆主楼。墙壁为1.5m厚的混凝土；整个安全壳结构由30mm 厚的焊接钢组成。

“请感受焊缝，”他说，拍着墙壁。“我挑战你在菲律宾的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像这样好的焊接。在美国，焊缝进行X射线检查，容错率是20%，这里是 100%，标准比美国还严格，所以可以说这座核电站的建筑质量比美国好。”

十多年来，科胡安科先生一直在为开设工厂进行艰苦的战斗。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想法，有些人甚至会说它很古怪。

一位外国外交官在提到巴丹核电站时说：“我认为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让事情继续下去。” “这看起来像是一场等待发生的事故！”

那么，谁愿意承担重启核电站可能的后果与责任呢？

答案是小费迪南德·邦邦·马科斯总统。

对于小马科斯总统来说，该工厂是未完成的家族企业——它代表了如果他的父亲没有被赶下台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在 20 世纪 70 年代中期，随着世界经济从 1973 年的石油价格冲击中摇摇欲坠，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决定将核电引入菲律宾。

这将使该国与日本和韩国并列成为亚洲核能的先驱。老马科斯委托美国西屋公司在马尼拉湾另一端的巴丹半岛建造两座压水反应堆。

到 1985 年底，第一座反应堆已经完工，可以装载核燃料试机。

次年 2 月，由于 200 万抗议者走上马尼拉街头，要求结束他的毒菜统治，老马科斯被迫下台。

仅仅八周后，有关当时苏联核电站发生可怕事故的报道开始出现。一个新词进入了全球视野：切尔诺贝利。

向巴丹核电站装载燃料的计划被无限期搁置。

回到 70 年代...

厂房内，主控室陈旧得惊人，简直就像一座博物馆。

墙上挂满了几十个看起来很古老的模拟表盘。在他们下方，控制面板是一堆黑色机械开关。

马克·科胡安科先生驳斥了这些反对意见：“人们总是用汽车或摩托车来类比。但核反应堆的老化模式来自中子轰击。到目前为止，这个反应堆还没有，所以实际上它是全新的。”

踏入控制室就像时光倒流——回到 1970 年代

他不否认工厂中的系统需要大量工作，而且会耗费时间和金钱。他说，韩国核电运营商 KEPCO 在釜山经营着一座相同的核电站，并提出以约 15 亿美元的价格更新巴丹的核电站。

该工厂唯一的反应堆——计划中的第二个反应堆从未建成——可以产生高达 620 兆瓦的电力，大约是更现代的反应堆容量的一半。

该议员一再指出，巴丹岛不会是第一个投入运行的老旧、封存的核电站。

美国田纳西州一座核电站，工作始于 1973 年，甚至早于巴丹，但在他当地政府决定于 2009 年完工之前，它被封存了几十年。

“2016 年，这座四十多年的核电站成为美国最新的核电站。如果那里没问题，那为什么不在巴丹再上演一遍呢？” 他问。

对于小马科斯总统来说，这很可能是重振他父亲梦想的最佳机会。

乌克兰战争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另一场能源价格震荡，菲律宾也受到了沉重打击。

在菲律宾核研究所，卡洛斯博士指着一张分解该国能源来源的饼图。

“你可以看到 50% 来自煤炭，其中 90% 的煤炭是从印度尼西亚进口的，”他说。

菲律宾拥有自己的一个小型天然气田，但正在枯竭。随着该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进口化石燃料，过去 12 个月内电价翻了一番。

“菲律宾人平均已经支付了超过上年一倍的电费，”卡洛斯博士说，并补充说价格还会上涨。

“沉睡的怪物”

在马尼拉大都会，您不必走很远就能找到贫穷的街区。整个城市的空地都被接管并变成了棚户区，那里的房屋是用废木头和铁皮制成的。

在距离卡洛斯博士办公室不远的一个贫穷的描笼涯，住着玛丽罗一家，她是一位 47 岁的六个孩子的母亲，在政府办公室做兼职清洁工。

面对记者的采访，这位母亲一脸疲惫写在脸上。

“过去三个月我没有支付电费，”她说。“仅有的收入，只够买最基本的食物活命，我买了食物后，什么都没有了。”

她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纸——电力公司的最后通知。她的未付账单：5,000 比索，她说这是她一年前支付的两倍。

“如果我这周不还钱，他们就会给我断电，我可能会被迫去当铺把结婚的项链当掉。”

尽管贫穷的菲律宾人苦苦挣扎，但重新开放巴丹工厂并最终降低该国能源费用的举措仍面临强烈反对。

反核组织表示，重新启用核电站需要数年时间，他们说政府应该投资于当地的太阳能和风能项目，这些项目更便宜且建设速度更快。

“如果他们让它运行起来，到 2040 年它只会贡献菲律宾 2.5% 的电力，那么他们为什么真的要这样做呢？” 领导无核巴丹运动的 Derek Cabe 说。

她说，她父母那一代人在 1980 年代为停止该工厂而奋斗，她现在也准备这样做。

“我们不能让怪物再次活过来，”她说。“我们称之为沉睡的怪物，我们不能让怪物被唤醒

反对该核电站的人将菲律宾和日本，以及巴丹核电站与在 2011 年海啸中被摧毁的福岛核电站进行比较。

两国都位于所谓的太平洋火环带上。菲律宾有两打活火山，经常遭受地震袭击，也容易受到海啸的影响。

但去过福岛并研究过那里的灾难的 Cojuangco 先生并不担心。

“在福岛事件发生之前，我没有根据说如果我们这里发生 9.0 级地震，我们会通过它。但现在我有证据。这里的工厂海拔 18 米。同样规模的海啸作为福岛，该工厂甚至不会被淋湿。如果这个工厂在福岛，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现在大约 60% 的菲律宾人表示他们支持国家建设核电。而且似乎没有科学理由阻止这一 1970 年代的遗迹有一天发电。

它最大的障碍是政治。在菲律宾，总统只能连任六年。对于 Cojuangco 先生来说，现在是时候了，因为 37 年后，历史又回到了原点。

“在 1980 年代，我们希望独立于化石燃料，”他说，“现在 2023 年，我们再次遇到能源危机，马拉坎南宫又来了一位马科斯总统。

听其言观其行，菲律宾的核电重启之梦，且走且且观瞧。（资讯源：B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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