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各界批判利用虚假信息妖魔化中国留学生的政治煽动行为，并对试图鼓动恐惧、提防华人情绪的企图进行抨击

面包论坛举办前，网络上发布的预告。

2024年4月20日上午10点至中午12点，由知名菲华媒体人李天荣（Wilson Lee Flores）主办的面包论坛（Pandesal Forum）在大马尼拉奎松市卡穆宁面包咖啡馆（Kamuning Bakery Cafe, Quezon City）举行。此次面包论坛强调培养包容性文化，对歧视菲律宾北部卡加延省（Cagayan）和其他区域外国/中国留学生的言论表示痛心，并公开反对种族主义和基于虚假信息妖魔化卡加延省中国留学生的政治煽动行为，还对目前菲律宾社会试图煽动恐惧、提防华人情绪的企图进行了澄清。来自菲律宾政界、商界、民间社会团体、学者、活动家等多领域代表在面包论坛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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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论坛主办人李天荣

知名菲华侨领、恢复治安运动（Movementfor Restoration of Peace and Order）创会会长、菲律宾华裔青年联合会（KaisaPara Sa Kaunlaran）创始会长洪玉华（Teresita Ang See）在面包论坛上，针对近期菲律宾政坛和舆论界试图鼓动恐惧、提防华人的情绪企图，以及相关种族主义言论发表声明称：

过去几天，政客和媒体故意散布恐华情绪和种族主义，传播毫无根据的“留学生间谍”侦探小说情节，这是危险和不幸的。

政客、舆论制造者、我们的军方及警方在不核实事实的情况下就已积极地要解决这个华人的问题。甚至是我们的高等教育委员会也说，土格加劳市（TuguegaraoCity）圣保罗大学（St. Paul University）有“大量”中国学生，但没有提供具体情况。圣保罗大学有相当数量的中国学生仅仅通过网络课堂就学，而该大学是卡加延省唯一被高等教育委员会（Commission on Higher Education）和移民局授权接受外国留学生的大学，圣保罗大学的外国留学生人数（各国）仅为486人，并不是所报导的4600人。

我们周边的邻国为吸引中国游客和希望提高英语水平的中国留学生，采取优惠的措施，而我们则相反，通过公然的种族主义和种族定性，阻止中国学生来本国就学。

华社意见领袖洪玉华

这种毫无根据，故意散布“大量中国学生涌进菲律宾”的不实负面新闻，只会加剧我们与中国的海上冲突所引发的持续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最近美国、日本和菲律宾已举行的三国峰会，及三国即将举行的“肩并肩”军事演习并不是“巧合”；这与加强国防合作协议（Enhanced Defense Cooperation Agreement）在卡加延省（Cagayan）设立的美军基地，及军方一直在鼓吹美国给我们的后勤支持也不是“巧合”；同时，传播在卡加延省某私立大学的中国留学生是间谍也不是巧合。

那些忘记历史的人一定会重复过去的错误。

卡加延省四家私立大学都已发表声明称：指中国留学生在卡加延省各所大学是国家安全的威胁是毫无根据的，这是一种在我们社会中没有地位的种族主义和恐华情绪的公然表现，尤其是在教育领域。将地缘政治紧张关系与种族主义和恐华情绪混为一谈，并不利于菲律宾文明的基督信仰社会。

赫尔曼·劳雷尔（中间红衣）、塞尔吉奥·奥尔蒂斯-路易斯（右）和彼得·张·拉维尼亚

亚洲世纪菲律宾战略研究会（AsianCentury Philippines Strategic Studies）主席赫尔曼·劳雷尔（HermanLaurel）在面包论坛上表示，向卡加延省第三选区众议员约瑟夫·拉拉（Joseph Lara）的工作人员支付工资是一种浪费，因为他们没有做好核实高等委员会数据的工作，拉拉关于土格加劳市某私立大学有4600名中国留学生的数据完全是伪造的，完全是信口开河；而参议员丽莎·洪蒂维洛斯（RisaHontiveros）让这些错误信息被更广泛传播；拉拉和洪蒂维洛斯必须就诽谤行为和损害中国人形象的虚假指控道歉。

菲律宾雇主联合会（EmployersConfederation of the Philippines）和菲律宾出口商联合会（PhilippineExporters Confederation）主席塞尔吉奥·奥尔蒂斯-路易斯（Sergio Ortiz-Luis, Jr.）在发言中，谴责国会议员约瑟夫·拉拉毫无根据的指控。并称，“菲律宾糟糕政府公关”，吓跑了游客、投资者和国际留学生。他还说，如果这些外国留学生最终受到调查，将没有外国人会有兴趣到菲律宾求学。

菲中相知协会（Association ofPhilippines-China Understanding）第二副主席彼得·张·拉维尼亚（Peter Tiu Lavina）认为，这些种族主义影射类似于美国20世纪50年代的麦卡锡主义政治迫害，外国留学生充当间谍的时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

土格加劳市市长迈拉·丁郭（Maila Ting-Que）面包论坛上表示，早在小马科斯政府宣布将在卡加延省设立一个根据菲美加强国防合作协议（Enhanced Defense Cooperation Agreement）的美军基地之前，外国留学生就已经在卡加延了。

“我们的许多大学已经开始依照高等教育委员会的要求进行国际化和全球化，实际上这些大学早已开始在国外招生了。因为与马尼拉的其他大学相比，与国际上的其他大学相比，已经处于同等水平，”丁郭说。

“不幸的是，土格加劳市不得不卷入这场争论，这场所谓的调查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种族定性。在卡加延被选为加强国防合作协议可能的军事基地之前，外国学生就已经在这里了。所以这与加强国防合作协议无关。我们想澄清的是，土格加劳市没有花费一分钱为任何外国学生提供任何奖学金，无论他们是中国人、日本人、尼日利亚人、印度人、泰国人、韩国人还是印度尼西亚人。土格加劳市对任何人开放，无论是居住、休闲还是学习。”丁郭表示。

土格加劳市市长迈拉·丁郭

丁郭市长提到的所谓的调查，除了众议员拉拉声称的圣保罗大学4600名中国留学生有间谍的可能引起菲律宾警方和军方对之进行调查之外；菲律宾国会还表示对菲律宾大学（University of the Philippines）教授、国际发展与安全合作组织（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and Security Cooperation）创始主席切斯特·卡巴尔扎（Chester Cabalza）称中国留学生支付200万披索从土格加劳市圣保罗大学获得学位指控进行调查。

卡加延省省长曼努埃尔·曼巴（ManuelN. Mamba Sr.）以视频连线的方式在面包论坛发布演讲，他保证该省当地人和外国人有着良好的关系，“他们来这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任何抱怨，他们对我们当地人也没有任何抱怨，这意味着我们在这里与外国人的关系是融洽的。”

曼巴还表示，该省“反对战争和外国势力”，“我们是所有人的朋友，而不是任何人的敌人，这就是我们的立场。这是我个人的立场，我反对战争，我也反对任何外国势力进入我省。如果国会继续就中国留学生在卡加延省土格加劳市所谓的问题举行听证会，那将是对公共资金的浪费。”

卡加延省省长曼努埃尔·曼巴以视频连线的方式参加面包论坛

同日，参议院少数党领袖阿奎利诺·皮门特尔(AquilinoPimentel III)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政府官员在就卡加延省中国留学生人数激增的报道发表声明时应更加谨慎，这一数字最初是由卡加延省众议员约瑟夫·拉拉提出；然而，移民局之后表示，2023年仅向卡加延省的中国公民发放了总共1516份学生签证。

皮门特尔还指出，移民局局长陈兴哥（NormanTansingco）已澄清此事称，只有400余名中国留学生在卡加延省参加面对面课程，其他中国留学生虽然申请了签证带仍在中国通过网络课程远程完成学习。

“看来‘向公众展示的’信息是错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回应这些指控时也很谨慎。参议院最好就此问题举行公开听证会，以帮助确定中国留学生的实际人数，并审查高等教育委员会有关此事的规定。”皮门特尔说。

反对党参议员丽莎·洪蒂维罗斯已经提交了一项决议，要求参议院对外国留学生的涌入进行调查。众议院也收到了两项类似的决议。

参议院少数党领袖阿奎利诺·皮门特尔

对此，皮门特尔说：“让我们弄清楚事实，以便了解真实情况。最好举行听证会，以便我们可以直接向有关私立大学和高等教育委员会询问外国留学生入学人数和他们支付的学费。”

参议员弗朗西斯·托伦蒂诺（FrancisTolentino）表示，土格加劳市市长迈拉·丁郭给他写了一封信，否认了数千名中国留学生入侵该市的指控；“丁郭说他们实际上正在将土格加劳市推广为教育中心”；他将向移民局发送市长信函的副本，以帮助他们进行各自的调查；众议员拉拉在传播谣言时甚至没有考虑到，位于土格加劳市的圣保罗大学是当地获得高等教育委员会和移民局授权接收外国学生的唯一一所大学，所谓的“4600名”中国留学生，甚至比该校的所有在校学生还多。

参议员弗朗西斯·托伦蒂诺

在4月19日发布的联合声明中，有关高校否认了有关中国留学生涌入的报道。“截至2024年4月17日，位于土格加劳市的圣保罗大学拥有486名研究生，其中包括美国人、中国人、印度尼西亚人、日本人和越南人。而圣保罗大学本省唯一可以接收外国留学生的学校，其他大学目前没有外国留学生。”圣保罗大学、卡加延河谷大学（University of Cagayan Valley）、土格加劳圣路易斯大学（Universityof St Louis Tuguegarao）和菲律宾北部医学院（Medical Colleges ofNorthern Philippines）在联合声明中表示。

联合声明中还提到，影射中国留学生在该省的存在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是“极具攻击性的”，是“种族主义和仇华情绪的公然表现”；“暗示大学中求学中国留学生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说法不仅毫无根据，而且极具攻击性”；“这是种族主义和恐华症的公然表现，在我们的社会中没有立足之地，尤其是在教育领域。”

菲律宾高等教育委员会早些时候确认，圣保罗大学土格加劳分校是卡加延省唯一一所有权接受国际学生的学校，卡加延省当地的其他公立学院和大学没有中国留学生就读。
土格加劳市圣保罗大学、卡加延河谷大学、土格加劳圣路易斯大学和菲律宾北部医学院等高校发布的联合声明
4月23日，参议员弗朗西斯·“奇兹”·埃斯库德罗（Francis "Chiz" Escudero）表示，“我理解并了解洪玉华女士的观点，而且我倾向于同意，”有关中国间谍在卡加延冒充学生的言论是“仇华”。

作为参议院高等技术和职业教育委员会（Senatehigher, technical,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committee）主席埃斯库德罗认为，与中国在西菲律宾海的海上紧张局势不应成为针对中国留学生种族歧视的理由，“如果没有明确和令人信服的证据表明国民的行为是政府驱动/决定的，国家和政府之间的政治分歧和争吵不应影响两国的个人。正如我多次说过的那样，中国、菲律宾和其他东盟国家之间的领土争端不应阻碍和影响经济、文化、教育和其他形式的交流。”

埃斯库德罗还表示，中国和菲律宾应该共同努力，寻求对话来改善贸易，而不是在南海争端上相互指责，“我们应该强调我们一致的事情，而不是那些我们不一致的事情，更不用说对那些表面上看本身并不令人不快的事情持不同意见了。坦白说，如果我们能够吸引‘外国学生资金’，而不是将我们的教师送到国外教书——远离家人，在菲律宾境外花费‘教师资金’，那么这对我们和我们的经济都有好处。”

参议员弗朗西斯·“奇兹”·埃斯库德罗（后排左一）与妻子小爱（Love Marie Payawal Ongpauco，前排左一）父母兄姐等的合影。小爱出身自菲华王保哥（Ongpauco）家族。
圣保罗大学校长梅塞迪塔斯·洪修女（SisterMerceditas Ang）日前否认了“中国留学生支付200万披索从圣保罗大学获得学位”这一说法，并表示针对中国留学生的间谍活动指控“反映了一种危险的刻板印象，即根据国籍不公平地针对整个群体。”

4月18日，中国驻菲律宾使馆发言人也被问到了相关问题，以下是记者与使馆发言人问答全文。

记者：据媒体报道，菲众议员Joseph Lara近日向菲众议院提交决议，称近年来中国留学生大量涌入卡加延省高校，值得警惕。他不反对外国留学生，但菲中存在海上问题，且卡省战略位置重要，中国学生对菲国家安全构成威胁，要求众议院对此展开调查。请问使馆有何评论？

发言人：

中菲地缘相近、人缘相亲、文缘相通。人文交流始终是中菲关系最持久最有活力的组成部分。近年来，中菲教育交流合作发展迅速，为增进两国人民相互了解、促进中菲交流合作发挥了积极作用。

近段时间来，个别菲政客为了个人政治私利，不断炒作中菲涉海问题，无限放大两国海上分歧，打着国家安全名义破坏中菲合作，煽动疑华仇华情绪，现在又将黑手伸向了中菲教育交流，进行毫无事实根据的炒作。许多菲有识之士认为，照此下去，“麦卡锡主义”将在菲律宾复活。这才值得高度警惕，需要坚决反对。

麦卡锡主义是20世纪40年代末到1950年代，美国对所谓“左翼分子”的政治镇压和迫害，当时美国社会散布着所谓受共产主义正在影响美国机构和苏联在美国间谍活动传闻。这个词语源自于1950年代以美国共和党参议员约瑟夫·雷蒙德·麦卡锡为代表的一种政治态度。麦卡锡认为“左翼分子”渗透了美国政府的一些部门以及其他机构。为了阻止国家被颠覆，他用大规模的宣传和不加以区分的指责，制造了一系列的调查和听证去曝光这些渗透。虽然很多被指控者是无辜的，但因为这些指控，当时被列入了黑名单或失去了工作。

当时受到影响和迫害的知名人士包括，纳尔逊·艾格林、查理·卓别林、罗伯特·奥本海默、艾格尼丝·史沫特莱、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钱学森、白修德、罗森堡夫妇、柯乐博等。

此外，4月21日，菲律宾军方总参谋长布劳纳（Romeo Brawner Jr.）表示，军方正在调查一些地方官员关于该国不同地区中国公民人数不断增加的报告，并要求地方官员对可能存在的中国渗透者保持警惕并监视出现在社区中的中国公民。详见《两中国逃犯被抓，菲律宾军方要求监视中国人》。

对此，驻菲使馆发言人对于布劳纳的言论表达了愤怒，表示“这些言论带有种族主义色彩，违背了菲律宾政府关于南海争端不应影响我们整体双边关系的承诺”；并表示已收到在菲中资企业的“书面报告”，当地警方也在对中资企业或项目雇用的中国工人进行调查。

“这些留学生合法来到菲律宾，并持有所有适当的文件，现在他们却说他们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菲律宾也有很多留学生来自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其他国家，甚至远至尼日利亚。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中国留学生呢？你知道那是什么——这就是‘种族主义、恐华症’！”发言人表示。

中国驻菲菲律宾大使馆

发言人还指出，一些菲律宾政客正在炒作海上争端，将菲中双边关系的“方方面面”与海上争端联系起来，“以服务他们的政治议程和自身利益”；“我们此前一致认为，海上争端只是我们双边关系的一部分，而不是双边关系的全部。现在你说这是一个主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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