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末秋初偷偷藏在花树上生长的南瓜,在我的愿景里应该是很富有特色的幸存者,因有四周枝叶的荫庇,有结蒂连藤的依靠。就在昨天我参加学生毕业30周年聚会回来後,从楼上俯瞰,分明还看到它仍然高高地悬挂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有点儿发黄了,我私心以为可能是它快要成熟了。
不料,大清早给瓜浇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不见了它那熟悉的身影。四周一看,它已经直挺挺落在地上了,这是它蒂已烂断所致,其下部皮下尚有虫伤之孔。
拿起落地南瓜,明显觉得这体积不小的南瓜,已经没有了平时正常南瓜的重量,在挥刀割去烂臭之部分中,有些臭水流了出来,那是虫们的“政绩”。继续剔除烂臭部分,渐渐发现整个囊儿都报废了,一些虫子活生生地在囊中“春风得意”地“我行我素”,我吓得赶快把所有的囊全部剔除,剔除後的那些黄色遗体,立刻引得几只麻雀光临。
没错,南瓜囊败坏和虫儿的滋生,可以成为麻雀的口中食,而那些去囊割臭後的南瓜皮,大概可以“劫後馀生”地成为我的“口中食”了。这个意外的“瓜分”,在几遍用清水洗过後,已经让它们“各就各位”了。于是,除了这南瓜不复存在于枝头以外,一切又都尘埃落定平安无事了。
正常的南瓜果实,如果外皮没被碰破,留下一个年头才开吃都还是可以的,所以人们可以看见果实的“五虎将”或“七仙女”不足为奇。一旦开瓢,里头要留作种子的要立马清理出来晒乾留存以备来年播种。如果不留种子,则这些囊中的种子和温柔牵缠而稀松“胡子”多多的东西,是应该最早放进去煮熟吃的,以防它们特别容易在见空气後变质。而那些一时没吃完的南瓜皮肉丰厚的部分放在袋子藏入冰箱里,每天在刀割的缺口处都要继续切割煮吃,也是为了防患它们的变坏。尽管如此注意,往往在每一次新切开的时候,皮肉的内膜还有些许要清除扔掉的近乎腐烂的东西。
由此看来,这南瓜的皮肉是南瓜中最坚强的部分,也是主食的部分。都说“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而这南瓜要活,这不仅是皮而且连着皮的肉,都是他们继续“留下活口”的依据,也是它们在世界上最後的物用价值。至於像我如此由此反思玩味出的东西,在我说来如同春蚕吐丝“春蚕到死丝方尽”,而在南瓜说来则是“无意养柳柳成荫”的。我今说瓜款款话,莫问君尔知不知。各自尽性随缘而已。没有那麽多别人的“意思”喔!
“黛玉葬花”时感慨“侬今葬花人笑痴,他日葬侬知是谁?”人们或在讥笑黛玉“多愁善感”。而今我对着被虫破皮伤害而至蒂烂落地的南瓜,煞有介事地给它开膛破肚水洗袋装储存于冰箱,又一厢情愿推心置腹涂鸦于文档,却未必有人说我是“情种”丶更难以有人为此“怜香惜玉”的。因为,我非“倾国倾城”的青春女子,而最多是待可能承人关爱“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须眉男子。青春如关山飞度,几人能有梅兰芳男演女旦得到大官接见和民众口碑的辉煌?!
我只是想,自己也像南瓜藏于树间,可别像它遭受虫侵而至感叹“玉殒香消有谁怜”了。毕竟,我们活在一个曾经“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冷酷社会里 ,谁敢绝对保证它不死灰复燃呢?
一切“操之在我”,这个念头在空中和脑海盘旋;“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这是文友的祝愿;而“回看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先贤的话语导我“卒子过河”了!
写于2018年8月20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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