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的最後一个周日,在台湾台南科技园区工厂工作的菲律宾人杰尔姆巴•贝尔(Jerome babael),身穿镶有亮片的的低胸红色洋装,戴着红色耳环和金色假发,前往菲律宾商店。那一晚,巴贝尔参加了一场「粗鲁小姐」(Miss Brusko)选美比赛,从11名男扮女装的佳丽中脱颖而出,摘下后冠。
粗鲁小姐选美比赛
这是一场非常另类的选美比赛,比赛由在台南经营菲律宾商店的老板娘伊扎贝尔(Yzabelle Huang)一手策划,而参赛者则全是在附近工厂上班的男性员工,2018年12月30日当天晚上,吸引了近200名外籍劳工到场观赛。
这场「粗鲁小姐」(Miss Brusko)选美比赛,参赛者清一色都是非常有男子气概的异性恋男子,经过练习,学习女性特质。现场唯一的台湾观众黄微容向BBC中文表示,当天现场挤满人,很多进不去的人,只能站在马路上,透过窗户观看比赛。
她表示,「这场比赛看似同志选美,但其实这些候选佳丽,大部分是很Man的直男。」
选美过程比照正式比赛,有开场舞丶演讲丶才艺丶晚宴装等十分专业,且要摘下后冠,必须内外兼具,因此除了外表和穿着,临场反应也是评分项目,因此机智问答是比赛非常重要的环节。
黄微容,机智问答的问题很有深度,像是政治及跨性别议题都是题目,他举例,像是「你对跨性别议题的意见丶应需要优先解决的社会问题丶国家预算如何使用。」
黄微容也分享令他印象深刻的才艺秀,是一位佳丽在现场涂鸦创作,以海外菲律宾人(OFW)为中心的文字框,周围写上「家庭丶未来丶教育丶钱」等字,表达菲律宾人赴海外工作的关键原因。
伊扎贝尔说,选美比赛的环节和问题,都是她的想法,目的是要办一场「真实」的选美比赛。
公益性质
活动主办人伊扎贝尔对BBC中文表示,举办该比赛是要帮辛苦在台湾工作,生活苦闷的菲律宾移工,找些娱乐,同时也希望能做公益。
她说,「选美比赛观众自由购票,当作佳丽奖金,剩下的钱全数捐给菲律宾流露街头的孩子和孤儿院。」她强调,就算没买票也能参加,活动现场也提供许多免费食物和饮料。结合公益纯睡是希望能赋予活动更多意义。
这场选美比赛共募集11万披索(约6.4万新台币),得到冠军的佳丽获得新台币1万元奖金。
事实上,这是第二届「粗鲁小姐」(Miss Brusko)选美比赛,经营菲律宾商店的伊扎贝尔表示,参与活动的人都是他的客人,过去每一年她都会举办活动,像是免费美食或唱歌比赛以回馈客人。不过前年开始,她决定做点改变,希望在举办更大型的活动,赋予活动更多意义,因此才萌生举办「粗鲁小姐」(Miss Brusko)选美比赛的想法。
另个身份
平日在工厂挥汗工作的菲律宾劳工欧提(Resty Ortiz),选美比赛这天负责担任摄影师。有多年婚纱摄影从业经验的欧提,是首次受邀拍摄选美比赛。
欧提向BBC中文表示,「我接到电话时,实在很开心也觉得很幸运,因为我从来没有拍过选美比赛。」他表示,透过拍摄选美佳丽,让他有机会继续为摄影事业继续磨练。「到现场拍摄前,我花了很多时间研究如何拍摄选美比赛。」
他告诉BBC中文,这次选美比赛赋有公益性质,能参与其中,他觉得非常幸运。他说,「现在每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大家都非常享受。」
菲律宾选美文化
菲律宾社会热衷选美,从小学开始就有选美比赛,每每全球选美比赛时,全家大小更会守在电视前面,为菲律宾佳丽喝采。上个月刚落幕的第67届环球小姐(Miss Universe),由24岁的菲律宾佳丽卡特丽安娜•格雷(Catriona Gray)摘下后冠,替菲律宾抱回第四座环球小姐冠军杯。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也公开祝贺表示,「她是整个菲律宾骄傲。」
菲律宾人热爱选美,与菲律宾的神话有关,菲律宾大学人类学教授内斯特•卡斯特罗(Nestor Castro)向BBC中文表示,菲律宾的亚当与夏娃是马勒卡(Malakas)和马加达(Maganda),分别代表强壮和美丽,因此菲律宾人从小就认知,女性就等同於「美丽」,而美丽是值得被欣赏的。
另外,菲律宾是个天主教国家,每月五月会举行神圣的十字架嘉年华游行活动, 它重现海伦娜皇后(Reyna Elena)寻找耶稣的十字架的故事,菲律宾各村里,就会选出最美丽的女人,作为海伦娜皇后。
卡斯特罗分析,菲律宾的家庭文化,也间接使得人们热爱选美。他向BBC中文解释,「菲律宾的母亲扮演重要角色,被称为家庭之光(ilaw ng tahanan)。」
他说,菲律宾民族英雄黎刹(José Rizal)就曾说过,「我人生的第一个老师就是我的母亲。」
台湾的外国移工
在台湾的外国劳工以东南亚国家占多数,包括印尼丶越南丶泰国及菲律宾等国,总共超过70万人在台湾工作。
他们所从事的多为初阶劳动或照护工作,社福及产业界为大宗。据台湾官方统计,看护类工作印尼籍劳工占七成多,共近27万人,而产业类有则以菲律宾籍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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