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29日参加中学部分师生半段聚会,在经过了十三天後的今天,已经恍如“杨柳岸晓风残月”了。
留下的,是一张大合影伴随着百多号人群的一条条红围巾的倩影,伴我重新扑入“红海洋”的怀抱;一张小合影有着自己在钻石状的人群中自己“靠边站”的造型。
说说“杨柳岸”吧,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杨柳依依”本是古代人吟咏不舍的离情,“柳”通“留”意,“岸”上是作别的平台。
想古人如此重情重离别,一定更是重情乐欢聚的,尤其是在“他乡遇故知”或重逢“风雨夜归人”的时候,一定不亚於“小别胜新婚”的情调。“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不须“把栏杆拍遍”而“无端旧梦驱残醉,九畹清风慰独醒”!
然而,古人已逝,古风未必存,古意未必在。当参加聚会的人们陆陆续续拾级而上,在牡丹山科学楼前这“杨柳岸”重现的时候,多少曾经“两情相悦”丶“两相好来”的人固然少不了“一见如故”的笑脸相迎与热情相拥,但或许也有“形同陌路”的熟人,那张脸如水泥凝固丶态似“夜莺”定型路边揽客的“尊荣”,实在令人一瞥“早已瞧科几分”,一想更“荡然无存”了,就像他们崇拜的“邓公”一样直瞪瞪地弓成了死“虾米”,任其到滚烫着热闹的“水”中去扑棱扑棱,我不想吃它也就“不屑一顾”了。
也说说像“晓风”吧。也有些多少人趋之若鹜的英才俊杰,他们将像“一个米粒落到了蚂蚁堆”,固然不会有寂寞的感觉,但不知道是否有被“爆炒”的熬煎?只因我对此抱定“不可无礼,不必多礼”的念想,故相逢一笑是真诚的,敬而远之也是自然的!
又说说“残月”吧。记得当然的不同班的一个男同学给我毕业留言就写到:“西山残月挂如钩,钩起离情分外愁”。虽非特意交往之人,却是不缺乏多情女子之情态,这是让我难忘的。四十多年後重逢,当我随口复述他写的旧诗时,在人生鼎沸的喧嚣之际,不知道他是否听清楚丶更不知道他如听清了是否记得起来。但不要紧,“此一时,彼一时”,就像有的学生还记住我当年的共勉之词,我却未必一一记住一样。真是可以“只在乎曾经拥有”的,谁也顾不上能否“天长地久”。“残月”虽然“残”了,但月儿仍有可圆。这就够了!
“杨柳岸晓风残月”。最奇特的是我曾经熟悉的男子汉之一,虽然他对我仍笑意盈盈,但我在听到他自报姓名的时候竟然格外惊异於我认不清他了。难道素以善於记住人的我,经过四十多年岁月流水的荡涤,竟然把记忆荡涤得如此“褪色”了?一叹!
还好,对於另外一个不同班的男同学,我十分感恩也十分清晰记得近五年前的一件往事,那就是我那天郑重其事地感恩感谢他——感恩他在毕业四十周年的上台发言之後,竟然特地下台来坐在我的身边亲切话语!感谢他对我的宝贵“初心”雪中送炭!
“杨柳岸晓风残月”。我虽然会特地主动伸出手来与一些男的或女的同学握手小叙,这是被真诚和热情所驱使,也估计对方不会特别不理而采取的沟通方式。但是,在我的心底里,我更有永难割舍的情怀又特地避开的心曲自知,对於这种情愫,我不会像岁月的“猪头”一样,一看到“狗尾巴”摇摆,就赶忙凑合上来想“接班”,而是像插秧的步子向後退步忙自己的活儿。明眼人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
“手把青秧插野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为稻,退步原来是向前”。
“杨柳岸晓风残月”。真是“人做事,天在看”丶“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未必“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正当我在石阶旁与众同学喜悦交谈的时候,冷不防从我左侧的身边一个身影掠过,是冬日里的春风当“红娘”,让春风悄悄地和她也“和青春撞了一下腰”,让她打了一个趔趄晃到了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思路瞬间凝固,而立即微笑招呼主动伸手与之相握!
歌中说:“轻轻的一个吻,叫我思念到如今”,我们没有!但在那天的现实里,四十多年後彼此的手轻轻地握,不敢“紧紧”地握,因为尊敬和珍惜!轻轻地握,手上没有感觉似的——
麻木了吗?不知道!
陶醉了吗?更不知道!
但今天我相信:不是你的,再怎样也不是你的;是你的,再怎样还是你的!随缘吧。
轻轻地握,手上好像没有感觉,但心中早已相通,这就是我想保持做好同学感觉。我不知道:曾经不乐意於做同学的她,如今乐意了否?但我看到了她同样是微笑的脸。於是,我如今要吟咏古人的一首诗:
“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且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这就够了!烧开的水在刹那间打开盖子时的水蒸气的温度,本比沸腾的水的温度还要高;尘封的真情经过岁月的酿造,其芳香甜美醇厚比“二八青春”时还要炉火纯青喔!
“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聚会,我虽然说话算数地在照相後就回家,没有再去共进宴席,更没有继续在其他地方与聚会师生们谈天说地。真的是有始未终像“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也像“杨柳岸晓风残月”那样,既具有特定时期的诗情画意,也具有其无可奈何。但“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聚会啊,你可以激浊扬清兴利除弊重温旧梦丶你可以串联如歌岁月的月白风清丶你可以融通八月十五的花好月圆!
半场聚会诚如“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杨柳岸晓风残月”,一腔情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写於2019年元月11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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