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醺人:《疵瑕·导演·才气》

  一

  《奥运·奉和·叠韵》刊出後,收到一位朋友来讯,说他没有亲身去北京看奥运,却在电视和录影带反覆看了几次开幕式,觉得很完美,不明白醺老儿为什麽说“有疵瑕”,尤其不应该把“举世闻名”的“大导”张艺谋跟疵瑕串联在一起!

  醺老儿也没有去北京,同样在电视丶录影带欣赏开幕礼,完全同意朋友说的,不但好看,而且好听。但不知这位朋友是否记得有一位七丶八岁的小妹妹,歌声优美得令人感到“只应天上有”,为新中国人才济济而庆幸?那一幕至为深刻,令人难忘。

  这位朋友也许没有收听到,一两星期後,中国电视台广播,一对夫妇带一个小女孩投诉,说开幕礼用小女孩的歌声录音,却让某达官贵人的女儿登台出风头!她当场再唱原歌证实是她的声音。他们一家人感谢电视台没有封杀灭声,让这不平事冤沉海低……!

  事发後,记者问“大导”。他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後来逃避不过话题,才说是:“为了国家的体面,找个好看一点的女孩……”干下这种天人共愤缺德事丶伤天害理的勾当,居然还振振有辞说这种话,脸皮的厚度,大概只有花旗国土皇帝特烂铺才比得上!

  喜欢老歌的读者一定会记得龚秋霞和姚莉(哥哥姚敏是名作曲家)。龚秋霞属“妈妈型”,就以原型登台或上演电影。姚莉不便於行,幕後代唱总标明是她的歌声。她们生在四大家族为非作歹的黑暗年代,尚且不致被人掉包侵权,类似的事情,一到“大导”手中就“合情合理”发生了!请问,这算不算疵瑕?

  无可否认,工作上张艺谋有一些别人比不上的能耐:他有本事说服人家拿出巨款“投资”,供他挥霍,然後像“乌贼冒墨汁冲”,借力使力一往直前,因此“举世闻名”!

  私德方面,当全国人民刻苦支持政府控制人口膨胀问题,遵行一家两胎制度时,“大导”抛下原配萧华和女儿,泡上座下女歌手配角,一口气生下三个子女,闹出轰动一时的“超生案”丑闻!……有了像他这种人,怪不得中国需要周恩来丶胡锦涛丶习近平这些国士,来大力清除污烂,维护匡正社会风气了。

  二

  “逸”字有许多解释:“超逸”像孙逸仙;“飘逸”像逸峰兄;“逃逸”像蒋介石的正规军队,碰到强敌就“保存实力”,“向後转丶起步跑!”……。

  对邵氏电影公司老板邵逸夫,醺老儿有“三知”和“一不知”。

  一不知,不知道他名中那“逸”字是什麽意思。

  三知:首先知道他英文名叫Run Run Shaw;次知他老婆叫方“逸”华;三知他精打细算,花一分钱,一定要回收一分以上的价值。这一点他的导演都知道。

  邵氏的导演,李翰祥有学问,虽让老板花下血本,却使《黄梅调》传遍整个东南亚,捧红了林黛丶凌波丶乐蒂……又捧回了不少座“金马奖”……。

  当时胡金铨在台湾拍《龙门客站》,用的新进摄影技巧和器材,正是二十年後张艺谋才学会用的,当然红透半边天,为武打片轰出响亮的第一炮。邵老板赶紧派张彻负责急起直追。张彻喜欢血淋淋镜头,外号“茄汁导演”,却有魄力;他不负所托,也花点本钱推出《独臂刀》,栽培出从王羽开始的一代代武打王牌,使功夫片也风行东南亚。

  邵老板算盘打得再精,也没能留得下邹文怀Raymond Chow和李小龙Bruce Lee,让他们跑出来拍《唐山大兄》The Big Boss和《精武门》Fist of Fury,功夫片才打进国际市场。至於成龙Jackie Chan丶李连杰Jet Li都是更後来的事了……。

  “功夫良”刘家良有真功夫,用更小成本拍《少林三十六房》……,使大众进一步了解中华武术,又捧红了寂寂无名的女朋友和亲弟弟,风光了好一阵。

  楚原有才气,用最低预算拍成《古龙武侠系列》,结成楚原导演丶狄龙主演丶古龙原作,保证卖座的票房“铁三角”,给邵老板进帐大概最多。

  李丶张丶刘丶楚四人各有学问丶魄力丶功夫丶才气,都替邵老板生财,又造就不少人材,成绩彪炳。张艺谋第一次拍导以前是片场的副摄影师,首片花的钱,不用说整数,就只一半丶三份一……如果由四巨头向邵老板开口,只有一个结果:“请另谋高就!”,因为邵老板如果批准了,会自己气得吐血身亡!

  四个名导都做不到的,他张艺谋却轻易手到拿来,“大导”不由他当要由谁?

  三

  张艺谋“大导”一开始就拍《红高粱》,一直继续拍成系列。

  《红高粱》小说原作者莫言是第一位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华籍作家(高行健以法国籍领奖),未拍电影之前,他就已名满天下,拍完了电影,莫言还是莫言,是张艺谋沾了他的光。不像楚原在邵氏片厂有限条件下拍戏,还给古龙的武侠小说带来第二春。狄龙跟张彻拍片,必须和姜大卫丶陈观泰轮流挂头牌;尔冬陛只能当小配角……跟楚原都捧成独当一面的正主角。张艺谋靠广告“耗资多少多少拍成”,几年後只吹红了他自己和巩莉。

  大家一定知道金庸的《射鵰英雄传》是四册的大部头,几部不同公司的电视剧都拍了几十集才能演完故事。倪匡编剧,只用上丶下两集电影杀青,是绝顶才华的表现。邵氏只动用自己的基本演员,人尽其用。每一寸菲林都拍剧情派上用场,也物尽其用。

  张大导独沾“财源”一味。他出道时新中国经过多年开放改革,已现曙光,给他那麽多人民币买最新摄影设备和伊士曼可达克那麽美的彩色片,来拍染坊满天飞扬的布条,内容空洞无物,浪费资源,接下来也一直停留在这境界。这就是才华与投机的差别。

  中国承办奥运时,经济已更上层楼,给大导的人力物力支持,应该接近无上限。开幕式但见千百人头攒动,个个忙得像没头苍蝇,表达的内涵却极端贫血,一片苍白,反而比不上伦敦,客观条件远不如我们,还能表现一点大不列颠精神传统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醺老儿是大俗人,前面已经说过,北京开幕式很好看也很好听,热闹非凡。本篇写的其他意见,是多年来在报刊杂志上读到的内行人的评论,凭记忆抄录出来的。

  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看事要客观,不可迷信名气。

  好莱坞用钢线技巧来拍演飞人,像第一个用花形容女人的诗人,是天才;《邵氏》丶《嘉禾》用来演飞檐走壁,像第二个用花比女人的武夫,是庸才;京奥开幕礼排演人从天而降,跟北京丶奥运都风马牛不相关,像第三个平白无故拿花跟女人排列的楞头青,已是蠢才;连钢线都现形露馅,用花糟蹋女人,掴她一个大巴掌,什麽都不像,更是蠢才中的蠢才!正是:

  财大气粗非才气

  众糟心杂缺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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