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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油条:我与《菲律滨商报》的後半生

  写在《商报》一百周年纪念日

  今日菲律滨商报。创始於李清泉时代的马尼拉“中华商会”。那时于以同老先生时任中华商会秘书长。在李清泉鼓励和倡议,于以同老先生於1919年创立《华侨商报月刊》。几年後有感备受华人社会欢迎和爱戴。後来经于老与李清泉先生商议於1922年四月完成筹备事项将《商报月刊》改为“每日报刊”。因受华众爱戴要求《华侨商报》在1933年增印出《菙侨周刊》,许多当时不满现实华社仁人志士作者,都毫无拘束投稿在星期日《华侨周刊》写出自已对当时控制华社黑手的不满感受。《华侨周刊》成为当时华人社会热读的一本不畏强权尽情自由发言园地的一本周日刊物……。

  二战爆发後,菲“日治时期”。日军施以刚柔手腕,妄图说服于以同老先生将商报作为日本皇军在华社为它们做宣传工作,日军其使尽威迫利诱阴谋手段,都无法得到于老的认同接收,最终惨遭日军杀害,英勇殉难。

  二战结束,商报由于氏兄弟姐妹,长城丶长庚丶因慧丶长籁重组《商报》第一次复刊。复刊後的 《华侨商报》依然是“鹤立鸡群”,傲立当年华社报刊的《新闽日报》,《大中华日报》,《公理报》中最受广大华人阅读爱护的报刊。由於《华侨商报》唯一敢於针贬“国民政府”护侨不力与无能,惹怒了当时一些控制华社国民党元老。逐於一九七零年发生于氏兄弟长城丶 长庚被马可斯总统和本地国民党串通架诬为共嫌而绑架到台湾,也就是当年的“商报事件”。但“商报”仝人并没因失去社长及总编气馁投降,反而执着高昂斗志,不畏强权恶势力陷害,由吴永源博士撑起商报总编辑继续出版。一直到马可斯於一九七二年九月廿一日宣布实施军统才被迫停刊……。

  作为一位与它同行半世纪没拿一仙丝毫稿费“写”商报“专栏义勇军”谈天说地”的“老油条”。欣逢菲律滨《商报》走至一百周岁的今天,不禁使我内心有着充满唏嘘蹉跎的感言。我与商报後半生同行日子,见证着那段段惊险风风雨雨坚守报人职责逝去的英雄豪杰都一个个已载入历史。曾经受过割伤的灵魂也已跌进往事深邃的记忆……。功过对错留待给後人评判的一切,只有以心平气和宽恕的胸襟呐喊,细诉着你我在恐惧年代遭遇不公陷害的遗憾。因那曾经流血割裂伤口已留下一块难以铲除浮肿坚硬的肉疤……。

  十八岁那年走出“中正学院”校门。由於对写诗作文和评论的兴趣,而同“商报”结成一段难以割舍缘份。从学生时代投稿“华侨周刊”就有那种针贬贬时弊强烈责任的驱使感。一个当年十八岁不务正业小伙子,就倚少卖老隐姓埋名以“老油条”笔名写了半世纪多的“谈天说地”来逃避白色恐怖的追杀。回过头追视那段抓捕“共嫌”乱扣红帽子,风声鹤泪,人心惶惶年代华社。当时受白色恐怖陷害华众不计其数,反而对商报正义敢言报导祖国真实发生的状况,更加同情与苛护……。

  “华侨商报”于氏兄弟有感当时菲华社会发生一股亲中所谓的“左派”和亲台当局的“右派”,还有绝大部份“中间派”。再由於发生1952年菲军方获得白色恐怖份子通报亲共名单,在华社大肆抓捕“共嫌”,抓捕三百多名华人,就是当年所谓的“禁侨案”。从此国民党在华人社会种下了不得人心的种子。於是于氏兄弟深感华人正处於有家归不得徬徨十字路口,菲政客民族主义排华高涨,各零售行业“菲化”,华人到处受人歧视比美国狗不如。想“入籍”那是比登天还难,想回国交通线早已断裂。华人社会正处於最艰难苦闷徬徨年代。于氏兄弟发表提出大肆鼓励本地“华人集体蜕变,融合同化入菲律滨社会”。这也是另个种下最刺激当时国民党灵魂深处的神经,也是促成後来被绑架到台湾原因之一……。

  凡是华社亲中左派华人都被在菲的美帝中央情报处列为“中共在菲第五纵队”。“商报事件”离不开是美菲台联合扮演一出惊世抓捕的丑戏。于氏兄弟被绑架後,家父李回渐也同时被列入牵连“商报案”逮捕黑名单。好在当时我们锯木厂与菲律滨情报处军方有商务往来,而事先得知逮捕令已签,军方友人告知家父,所以事先出国暂避风头而蒙难香港几年……。国恨家仇恩恩怨怨逐成褪色往事。然而,一有触景生情总会不经意扣起心弦,那段曾经被架诬剖伤疼痛历史。更不能让我们活着的後人随意忘怀。我们可以原谅和忘记白色恐怖祸害同侨那些昔日“牛鬼蛇神”所有作恶,但血肉情感灵魂,却永远无法挥掉那椿椿记忆创伤的曾经……。

  历经风雨飘渺,惊涛骇浪考验行驶一百周年的这《菲律滨商报》船只,还一直傲立於今日华人社会。与它伴行半世纪多以来,坚定不移的信仰和斗志,就因受到于氏兄弟那种办报的报格及人格陶感染,在面对强杈威胁恐吓下,不甘示弱,面不改色从不投降的精神,并以坚韧不屈,正义敢言风格,作为一位报人对新闻工作者撑起应有的神圣职责。给我深刻感受极大的启发和鼓舞,认知生命活着真谛的意义。它支撑了我半世纪以来始终与《商报》同行坚定不移的信心……。

  川流不息的历史就像滔滔黄河长江汇入大海。回首菲律滨《商报》百年沧桑历程,留给咱们後人的是一滴滴苦涩淋湿胸襟泪水的赞叹。它受过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威逼利透而不屈服,它熬过坐穿国民党白色恐怖陷害的牢底。在生命与报格,人格尊严面前抉择的刹那,于以同老先生,于长城丶长庚和在“商报”工作的所有同志,皆选择在大是大非面前宁愿抛头颅,洒热血不顾生命的安危携手走上为“商报”,扼守报人职责奔向战斗的最前线……。这种无畏强权恶霸欺凌的勇敢精神,是值得我们活着後人好好学习的傍样。

  2019年十一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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