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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牵连:龙井

  龙井,不是茶,我说的不是杭州西湖一带的那种绿茶龙井。更不是地名,我这里讲的更不是吉林长白山东麓那个龙井市。它是我们安溪感德龙通村那个崇墉永峙土楼里的一口老井,我暂且给它一个名字,也给我要写的这篇小文一个名字:龙井。

  据在土楼里居住多年的一个耄耋老人说,该井挖於民国二十年,为长时间抵御匪贼而挖,圆字型,宽约5尺,深约8尺许,用几百块椭圆形溪石垒砌而成,现在龙通人也给它架上一个木制轱辘,方便提水,也能给城里来的游客体验乡村生活。常年能看见水井里有水,不曾枯竭,井水清澈丶透明丶甘甜。我想土楼近四百年的历史,龙井或许历经波折,不止百年沧桑。

  一口井,一种精神。

  在我的思考中,龙井无疑是深扎於龙通土楼里的一棵大树,纵然风雨剥蚀,依然以无法侵蚀无法抵挡的姿态给龙通人甚至龙通之外的人们一种生活印象:横空伸展,傲睨苍穹,源源不断。

  有人不禁会问:井为何物?“井”字始见於商代,《农政全书》对井的阐释是:“井,池穴出水也”。“井”也有条理分明的意思。

  所以,井也是泉。泉是天然而成,井却是人力而为。泉丶井均能滋润万物,井更尽忠於它的主人。

  相传,清乾隆期间,永春帽顶寨匪徒打劫龙通,乡民避入土楼,躲过一劫。清末,匪首吕振山欲占土楼,龙通人们以土楼为据点,与匪徒对抗多日,匪徒久攻未果,逃之夭夭。再说民国时期,临乡远匪多次攻楼未果,甚至用土炮轰打,久攻不克,因日常能见村民晒衣晾裤於土楼内,知道土楼内丰水足食,无功而返。这桩桩件件,无不体现着井水给困守的乡民以实际的精神抚慰。

  所以《易·系辞》里说:井,共德之地也。

  不过,井有它的极限性,有时候也是自私的,甚至有时还跟愚昧挂钩。

  听老人说,这口井也曾经发生过不幸,所以井也曾经被填埋过一段时间。但,井终究是无辜的,所以宽宏大量的龙通人後来又重新深挖出现在这口“龙井”。

  “耕田而食,凿井而饮”。依莲花山而居的龙通村落土楼之中,所用俱全,一口井,三层楼,七十二房间,丰水足食,可保百人居住,数月无忧。有这样一口井,或幽深或清浅的一口井,每每清凉着村民浮躁的生活,每每滋润着村民枯竭的心田。老井不见得能让龙通人日子“流金淌银”,却也滋养了一茬茬鲜活的生命,一个个生动的日子,更是活络了龙通人的思想。

  村书记许进丁跟我们说,龙通以崇墉永峙土楼为依托,开发美丽乡村旅游,更是大胆地在村西洋屏山头种植每年6-9月开花丶花期100天的紫薇花,并围成“中国”两个大字,字周围再种红叶石楠。而且还设想在佛仔岭菕头种植红色紫薇花,也围成一个大字:“龙”。假以时日,在龙通空中俯视就能看见“中国龙”行走在龙通大地上。

  龙通,通龙。《感德镇志》有曰:感德中心向北,莲花山东南,宋明清为感德里辖区的龙通村,民国时与石门并为仙山保,1952年析出为石龙乡,1958年析出为龙通大队,1984年雅称龙通,原称林东。70年代曾因创办万亩林而闻名全省。植被茂密,而清泉幽幽,一条龙溪从玉门尖游来,寻走龙通大地,润泽千家万户,犹如一条温顺的大龙,游经龙通土楼,吞云吐雾,崇墉永峙楼如它的一颗游戏的明珠,明亮於许氏家谱,耀眼於龙通田野。所以,龙通的古贤今圣的起厝名酷爱与龙攀亲结缘,比如儒雅开宗的龙通祖宇,香火鼎盛的显龙宫丶美龙宫,清雅淡然的龙溪堂丶龙安庵。

  这样说来,把土楼的这口井称为“龙井”也名符其实吧。

  感德镇是产茶大镇,龙通在其中,也不例外。全村有3300多亩茶山。不久前首届“感德茶师傅”大赛在土楼内举行。所以,挖井,很有必要。

  龙通山泉多,井少。据查,仅土楼和祖厝内两口井,“物以稀为贵”,龙井,更聚人气。

  老井虽有年头,沧桑着,井水却时时年轻着。龙通海拔700多米,生态完好,山泉澈净,清浅溪水土楼前潺潺流过,龙井水最甘甜,用来泡茶,最能展现龙通茶的原味:静逸淳朴。假若夏夜,微风土楼老井边,井水润茶,春水秋香,一些村民品味香茶,一些村民吹拉弹唱,茶香律美,响彻月下。质朴的乡音乡情,悠悠萦绕於山间凡尘,如饮如沐甘爽的井水,清凉了一个个夏。

  其实冬天的老井水更有韵味:夏凉冬暖嘛。或清晨或黄昏,井里冒热气,水桶上上下下,水花翻飞;井台上你来我往,钩担颤颤悠悠。老井大概从诞生那天起就没得一天空闲吧。一眼老井在土楼历史的天空下,滋养生命,灌溉五谷,见证岁月的风风雨雨。老井暖人心,无论龙通人怎样的背井离乡,依然是流淌着老井般滚滚乡愁的源泉。难怪龙通有“芹彩流芳兄及弟,前贤好学子兼孙”的优良家风。

  现在,以及将来,这口我称之为“龙井”的土楼井将赋予更神圣的使命:龙通,美丽乡村的一个代表作。

  当然,龙井还是泉,是泉终会甜,甜及龙通的山与川,甜遍龙通每个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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