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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奋勇:崇墉永峙积厚流光

  一

  巍巍莲花峰,清清山泉涌。山水交响,田畴沃野,茶香人家,安和康宁。有一个小山村就在这青山绿水间,勃勃生机,村中耸立着一座土楼,整座土楼方方正正,俗称“方形土楼”,将神奇的大地撑高。翻开史志,没有关於它的详细记载;打开族谱,只有简单的记录。但在代代口口相传中,滔滔不绝,更显土楼的神秘。这个小山村的名字叫龙通,在福建省安溪县感德镇。不知道什麽时候起,就直接叫这气势宏伟的建筑为龙通土楼,和一种神话的动物龙联系在一起,和四通八达的通联系在一起,想像起来就很大气,很有泥土的气息,也把人们的想像和希望连在一起。

  正如我站在北山坡,浮想联翩。看天边的云卷云舒,望乡村的静美,望着它像一个玉玺稳稳当当地印在大地上,熠熠生辉。

  二

  安溪是乌龙茶铁观音的故乡,自然条件优越,产茶历史悠久,茶叶品质优良,驰名中外。据《安溪县志》记载:安溪产茶始於唐末,兴於明清,盛於当代,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自古就有“龙凤名区”丶“闽南茶都”之美誉。地处安溪西北部的感德镇龙通村,它的名字是从闽南语“林东”雅化而来,和永春县毗邻。但这里属於丘陵地貌,红壤丰富,海拔适中,森林资源丰富,生态良好,得天独厚,非常适宜种茶。800多年前,龙通许氏先人筚路蓝缕,从闽北尤溪南迁而来,开宗繁衍,生生不息。他们除了男耕女织,还走南闯北,交游经商。第十二世公许崇贾,号敦渠,经常外出,过村进店有吃茶的习惯,一个偶然的机会,带回铁观音茶树,精心培植,年年扩张,最多时有50多亩。随着茶园的扩张,龙通许氏家族的收入也随之增加,渐渐积累了丰厚资产。第14代许尔阶,字延陛,号奏一,继承了祖传的事业,更是生意发达,如日中天。此时许氏已富过5代。公元1644年,当时时局不稳,为了抗击土匪,保护乡民,年轻力壮的许尔阶召集族人,动工建设土楼。

  土楼後面小山从远处绵延而来,面前是一条发自玉门尖的小溪,流水潺潺。远看土楼,它像个一个古堡,高11米,外观呈正方形,边长29米,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外墙灰白色,地基部门是形状规则不一褐色的石头,似乎是随意堆砌而成,而实际上石石相错,牢固坚挺。屋顶是黑砖青瓦。土楼有两个门。正面中间的大门是拱形门,由长方形的青色花岗岩石头做成,拱形的上方立着一个石头匾额,题写着“崇墉永峙”正楷字,每个字有三十公分大,遒劲有力,排列整齐,疏密有序。右边有小字“甲申年”,左边是“瓜月立。”“崇墉”是“高墙丶高城”的意思,东汉王延寿《鲁灵光殿赋》中有诗句“崇墉冈连以岭属,朱阙岩岩而双立”。龙通土楼取名“崇墉永峙”,就是希望这座高大的土楼永远屹立在大地之上,足见当时建造者的胸怀。右侧有一个较小的拱形门,和正门基本一致,拱形的上方挂着崭新的“龙通家风家教学堂”横匾。土楼外墙石基厚约2.3米,土墙厚近2米,坚固异常。进入土楼,首先看到的是宽敞的天井,天井中有一口圆井,井水清澈见底,蓝天也被请到里面去了。一楼建有粮仓丶厨房等各式功能区。抬头看到斑驳的墙体和二楼三楼变色的木质走廊。整体是楼阁式。大门边靠墙有一条陡峭的1米多宽的石阶,下堂左右两边有木板梯。沿着楼梯登上三楼,但见一条1.7米宽的跑马路环绕土楼,四周的屋檐下,正面各有6个了望窗口,两侧各有7个,这种正方形小窗户,可用於了望和防卫射击,周围还有数不清用竹筒做成的射击孔,安放的角度各异。土楼占地面积1000平方米,建筑面积有2000平方米,有72间房间和一个大厅,内围的环形走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长方形的窗户。凭栏,周围的一切一目了然,抬头可见遥远广阔的天空,有鸟飞过,留下美妙的歌唱。

  三

  先人高远,重资建楼,庇护乡里,百年传馨。随着最後一户後人搬出後,土楼再也无人居住了,历经300多年的土楼成为“空壳楼,”再也没有飘起冉冉的炊烟。但,土楼不空,人们一直呵护有加。特别是近年来,修葺一新。四周的茶园郁郁葱葱,门前的小路铺上石头,沟壑整洁,绿树婆娑。土楼里早就有品茶室和农民书屋,是乡民们议事讲古的最佳场所。今年建成了龙通家风家教学堂,一场又一场的学习交流,富有魅力。如今正在着手建设茶史馆丶农耕文化馆丶书画室和土楼历史馆,进一步挖掘其内涵,让土楼在新时代充分发挥作用。

  三百多年,沧海桑田,龙通土楼没有在岁月的潮流中被湮没,尽管墙体斑驳,青苔疯长,尽管四周还建设了新的楼房,但这方满满是先人智慧和汗水的建筑保持着原先的模样,彷佛是一种无言的坚守。而如今有八个姓氏2000多人的龙通人,乘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春风,正阔步向前。以土楼为中心,整合数十棵女贞丶枫树等百年古树以及挂有“儒雅开宗”的芹前厝丶比土楼还悠久的显龙宫等,建设新的乡村旅游增长点,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深山藏瑰宝。每一种建筑都是一种情愫,它传递着浓厚的乡风乡情,并世世代代传承着。岁月成过去,山川迥不同。土楼永峙,积厚流光。龙通土楼,永远是龙通人心中的圣殿和依恋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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