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人被杀,菲律宾选举史上最黑暗的大屠杀!
面前是3个巨大的土坑,一辆挖掘机在旁边等着。20几辆车把他们团团围住,上百号人手挎M14,M16步枪,还有人扛着M203榴弹发射器等重型武器....
2009年11月23日,凌晨4点多。
菲律宾棉兰佬岛,穆斯林自治区的马京达瑙省(Maguindanao)
一座占地10公顷的气派庄园里,在东北角的一个小房间,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正在进行祷告仪式。只见他身穿深蓝色沙龙裙,纯白短T恤。肤色黝黑,剃着寸头,年纪大概40左右。
他就是时任布卢安市(Buluan)的副市长,曼古达达图(Esmael Mangudadatu)。
曼古达达图神情肃穆,他向着无人的角落毕恭毕敬地鞠躬,接着直起身子,双手放身侧诵道:Sami Allahu liman hamidah, Rabbana lakal hamd(真主听到了赞美祂的人,我们的主,赞美归于祢)
然后,曼古达达图跪了下来,他的额头,鼻子,双手,膝盖和脚趾全部触地。他虔诚地祷告:Subhana Rabbiyal A'la(颂赞我至高的主)....
市长完成一系列祷告仪式,已经5点多了。他走出房间,只见远方的天微微泛白,在黑暗里撕开一条缝隙。风轻拂着身边的花草,略微有点冷,但市长没动,直直站着,就像一尊雕塑。
早上7点多,30多名报社的记者,数百名支持者,围在市长的庄园外。今天是个大日子,曼古达达图家族要去省会递交竞选申请,挑战执掌马京达瑙省8年之久的安帕图安家族(Ampatuan),竞选省长。
曼古达达图和妻子盖娜尔(Genalyn)一起走向人群,发表了简短的演讲。他望着兴奋的人群,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有这么多人在,还有来自ABS-CBN、GMA的记者,肯定不会有事的。
曼古达达图的担心不无道理,穆斯林自治区近500万人,90%的人口都是穆斯林。此地豪杰云集,即使到了2025年,武装冲突、爆炸、绑架仍然层出不穷。
当地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家里养个几百人的私人武装,十分正常。
曼古达达图这次,就是要和安帕图安家族的安达(Andal Ampatuan Jr.)竞争省长之位。国防部长在当年和这两大家族举行了3次会面,就一个意思:祖宗们,你们嘴上怎么喷都行,可千万别动刀动枪啊。曼古达达图深吸一口气,他挤出一抹笑容,把妻子和两个姐姐送上车。为了避免正面冲突,由她们替自己递交2010年省长竞选申请。早上8点多,这34名记者,多名律师,还有支持者们,一共58人,坐进6辆车里,一群人浩浩荡荡,驶向省会城市谢里夫阿瓜克(Shariff Aguak)
1个小时后,这支车队刚刚行驶到Sitio Masalay山区,突然,只见前方,后面和两侧,一下子出现了20几辆车,把车队团团围住。
这些车分为3种,皮卡,警车和军车,车后面的男人们,全都背着武器。
曼古达达图夫人脸色惨白,她和其他人一样,被收走全部东西,双手后绑。然后被拉下车,被塞进皮卡里。而那6辆车,则被他们控制,跟在车队后面。不多时,车停了。这是一处僻静的山坡,人迹罕至。58名人质全部被从车上赶了下来,他们见到了绝望的场景。面前是3个巨大的土坑,一辆挖掘机在旁边等着。20多辆车把他们团团围住,目测有超过100个暴徒,他们端着M14,M16步枪,甚至还有人扛着M203榴弹发射器等重型武器。一个身材矮胖,卷发,一脸阴郁的男人,信步走到了人群前面。人质们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这人,就是安达安帕图安。
安达冷哼一声,叫人把盖娜尔和2个大姑子拖出来。安达冷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跟我斗。3人被吓得惶恐不已,根本说不出话,她们抱在一起,眼泪直流。“你们几个运气好,能玩玩市长夫人和姐姐。”安达朝身旁的几个小伙子笑道,说着对他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人听罢打闹一番,随即选出3个男人。他们淫笑着走向市长夫人和大姑子,不顾她们的苦苦哀求,把她们分别拖拽到一边。就在这时,只听好几阵密集的枪声从北面响起。安达一愣,刚想问手下发生了什么,手里对讲机响了:没啥事,老大,刚有车经过,被我们做掉了。安达点了点头,示意手下们继续。接着,剩下的全部女人,都被拖出来,而男人们则被赶到另一边。接下来的3个小时里,这个山坡,成了人间地狱。女人们但凡有点姿色,都被当场轮奸,当然,她们的结局也是被射杀。而男人们被枪顶着脑袋,跪在地上。他们中倒霉点的,被拳打脚踢,各种折磨。“幸运"一点的,直接被行刑式处决,然后被一脚揣入土坑里。安达示意手下把尸体和车辆丢进坑里,就地掩埋。然后他坐上越野车,哼着小曲,从容回家。
下午1点,曼古达达图市长,支持者们,以及记者们,都觉察到不对劲。将近5个小时,58人的车队,连1个人都联系不上,绝对是出事了,他们立即报警。菲律宾国家警察和军方即可出动,地面车辆,空中直升机,沿着市长家一路搜寻。当天晚上,警方在山区发现了一台挖掘机,而旁边就是刚被翻过的土地。稍微一挖,就发现了尸体和车辆碎片。
该事件被称为马京达瑙大屠杀,或者安帕图安大屠杀。
大屠杀很快成为全国性大新闻,迅速登上世界新闻头条。
安达安帕图安以如此恐怖的手段,屠杀政敌,可以说是21世纪最可怕,最血腥的大屠杀之一。而且,随行的34名记者也被杀害,更是震惊全球。
根据国际人道法和《日内瓦公约》精神,记者在战时被视为“平民”,享有特殊保护权利。
即使是中东的恐怖分子,面对美国记者的时候,也是打肿脸充胖子,装成一副仁义之师的样子,放过记者。
而这次34名在职记者被杀,是记者历史上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单一事件。
国际记者联盟将菲律宾在这起事件后,列为“记者工作最危险的国家之一。”
2009年11月26日,案发3天后。
安达安帕图安二世在马尼拉向国家调查局(NBI)自首,实际上是被“劝说”前来接受调查。
安达否认所有指控,称自己是被陷害的。几天后,其父亲安达安帕图安一世(Andal Sr.),即时任省长也被控制住。到了2010年初,超过100名涉案人员被起诉,其中包括地方警察,军人,家族武装人员和地方官员。
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到了2019年,涉案被告高达190人。而达安帕图安一世于2015年在狱中因肝病去世。
案件审理期间,多名证人被恐吓,甚至被杀害,证人证词前后不一更是常事。
终于在案发的10年后,2019年12月12日,马尼拉特别法庭(Quezon City RTC分庭)做出最终判决:
安达二世被判无期徒刑,不得假释。其兄札尔蒂(Zaldy)以及2名手下也被判无期徒刑,多名协助者被判6-10年监禁。
但是,有56名被告因证据不足,被判无罪释放。这引发了受害者家属及公众舆论的强烈不满。
直到2025年,依然还有80多名涉案人员在逃,许多帮凶至今没有被追责。
曼古达达图市长在2010年成功当选省长,之后多次连任,成为反腐、反私兵的象征。其家族主导了地方政治,形象相对正面。
达安帕图安家族式微,但依然有年轻成员尝试复出,影响力仍在部分地区存在。2022年,原马京达瑙省正式分为两个省份:北马京达瑙(Maguindanao del Norte)与南马京达瑙(Maguindanao del Sur),试图重整行政系统、缓和部族与家族之间的政治矛盾。
自2022年以来,当地仍时有政治暗杀、武装袭击、民兵暴力事件发生。
私人武装、选举期间的枪战,依旧困扰地方安全形势。
菲律宾军方与警察曾多次表态,要肃清地方军阀,但收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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