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7月29日访问菲律宾首都马尼拉，30日，两国防长共同宣布，菲总统杜特尔特已决定取消终止与美国的《访问部队协议》。南海问题专家直言，协议恢复，很大程度促进美国在南海的军事存在。杜特尔特以此作为筹码，在中美之间左右摇摆，两面下注。

　　
菲国防部长洛伦扎纳30日在与奥斯汀一同见媒体时，宣布了这一决定。洛伦扎纳称，菲总统杜特尔特在29日与奥斯汀会面时，已决定撤回此前终止菲美《访问部队协议》的要求。洛伦扎纳称，他尚不清楚总统为何作出这一决定。

奥斯汀对此表示感谢。奥斯汀29日抵达马尼拉，当晚与杜特尔特举行会晤。二人同意，“增强沟通和深化合作”，可进一步巩固同盟关系。奥斯汀还誓言要在亚洲扮演更深入的角色。

《访问部队协议》是菲美两国在1998年签署的重要军事协议之一。协议准许美国以轮调方式在菲驻扎数以万计的军人，参加军事及人道救援演练。2020年1月，美国以“侵犯人权”为由取消菲参议员、前警察总长黎拉罗萨的赴美签证，杜特尔特一怒之下，于同年2月宣布终止《访问部队协议》。不过其后，菲方三度暂停终止协议，期间菲美继续进行演习。

杜特尔特恢复这一协议，对美方有何意义？中国南海研究院海洋法律与政策研究所所长闫岩30日在接受香港中通社记者采访时指出：“菲律宾一直是美国介入亚太事务，包括南海问题的重要抓手。《访问部队协议》给美国军事人员、装备进入菲律宾并在当地活动，提供巨大便利，可以很大程度促进美国在南海的军事存在。此次协议恢复，去除了美国进一步加强在南海地区军事存在的障碍。”

闫岩表示：“美菲之间，有3项重要的防务协议，其中最重要的是1951年8月签署的《美菲共同防御条约》，另外就是《访问部队协议》和2014年签署的《美菲加强防务合作协议》。这3项协议奠定了两国紧密的防务及军事关系的法律基础。”

杜特尔特为何改变主意？闫岩认为：“其核心原因是，杜特尔特奉行的所谓‘独立外交’政策，实质是在中美之间左右摇摆、两面下注。《访问部队协议》就是他的一个重要筹码。近日正值‘南海仲裁裁决’公布5周年，杜特尔特近日又在国情咨文中，就南海问题作出相对客观、对华友好的表态，势必令美国很不高兴。他此次就藉恢复协议，让美国高兴一下。”

闫岩续指：“下月就是庆祝《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签署70周年的日子，奥斯汀选在这一时间点访菲，也包含着很深的含义。可以说，杜特尔特此次举动，也是因应庆祝菲美构建军事同盟关系70周年，给美方的献礼。”

美联社在报道这一消息时特别提到，杜特尔特去年12月曾警告说，若美国不提供至少2000万剂新冠疫苗，他将继续终止《访问部队协议》。而菲方近期刚透过“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COVAX）得到美国提供的至少320万剂疫苗。

闫岩指出：“这也更体现出，杜特尔特通过打这张牌，‘务实地’从中美两边都获得了巨大利益。”

杜特尔特的亲中路线未来会否改变？闫岩强调：“相信今年下半年至明年，菲律宾两面下注，甚至愈发亲美的趋势，将很难阻挡。因为明年菲律宾即将举行大选，菲国内国防、法律界存在非常多亲美人士，杜特尔特需要考虑他们的选票。”

杜特尔特本月26日发表任内最后一次国情咨文，谈及南海议题，重申所谓“南海仲裁”不具约束力。有分析指出，明年6月杜特尔特任期结束前，其亲中的路线不会改变。若他的女儿当选下任总统，这一路线将延续。

闫岩指出：“中菲关系不会受到太大撼动，这也是合理的推断。因为在经济上，中菲一衣带水，一直是对方重要的周边国家，在‘一带一路’项目上也有合作，很难完全切断。不过在防务关系上，菲美要密切得多。若在大选中，杜特尔特一派失利，由反对派上台执政，中菲经济关系势必受到冲击。下任政府也可能暂停甚至取消杜特尔特建立的中菲南海问题双边磋商机制。由于大选变数多，对于未来中菲关系，不能特别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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