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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宿务某镇街头的洪水‍

这几天的宿务大雨连绵不断，很多区域的房屋都传出了积水、进水的新闻；几天前，又有一个玩火柴的熊孩子在宿务曼达维（Mandaue City）引起了一场大火；所以，可以把这个早就准备好的题目结束了。

来了菲律宾之后，你会对“水深火热”这个成语有更深的体会。

菲律宾穷人因为地价便宜甚至可能免费的原因，往往在低洼容易积水处以及河道、排污水道、海滨等区域搭棚屋居住。而包括小编在内的古今中外的穷人都喜欢占小便宜，于是这种棚屋就像会自我繁殖一样越来越多，不少还会连成一大片。这种棚屋英文名是Squatting，菲律宾人则称之为barong-barong na bahay（音 巴隆巴隆 纳 巴海）。

在很多人看来，这种棚户区就是城市之癣。跳蚤、蚊虫、一两厘米长的蚂蚁、比小拇指还长的蟑螂、和猫儿差不多大小的老鼠等等是这种菲律宾贫民区或者棚户区最常见的事物。这些再加上营养不良，通风不畅、下水不利、卫生不良等原因，各种瘟疫、传染病、皮肤病等等首先都是从这里传播开来的。

菲律宾青年艺术家正在搭建棚屋模型

宿务在地的小伙伴们可能还记得，新冠病毒首先就是从宿务市的卢兹社区萨帕泰拉村（Sitio Zapatera Barangay Luz）泛滥开的。这里也是宿务第一个被军方的战车和警察彻底封锁起来的新冠疫区。而萨帕泰拉村其实位于宿务市最繁华、地价最贵的阿亚拉中心（Ayala Center Cebu）和经济特区——信息技术工业园（IT Park）之间。

下大雨时，在亘古不变真理——水往低处流原理的作用下，积水首先会涌入低洼处穷人风雨飘摇的家中。这就是名副其实的“水深”。财产损失那是免不了的。虽然在某些人眼里，穷人的那些棚屋、家具、用具、衣物甚至食物等等不值什么钱；但被棚屋洪水冲垮，污水侵泡后，食物会发霉腐烂，家具会腐朽变形，衣物会即使没有被洪水冲走的话霉变不能穿用。搞不好还可能被突如其来的洪水淹没，被冲垮的棚屋压死压伤。

死了一了百了，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你未曾体验过在雨夜里淌过一处处积水，却找不到任何一块干燥遮雨的位置停下来休息；那你永远也无法体会穷人和灾民在“水深”中的感觉。

宿务市阿亚拉中心与萨帕泰拉村

而这种棚屋只能是木头、竹子加上铁皮，用菲律宾书面语来说就是轻质材料搭建。穷人家里地方小人口多。接的电线很多是明线。喜欢烧烤的菲律宾人经常在家门口堆一些木炭烤肉、烤鱼、烤火腿肠。菲律宾的大多数穷人还会生出一大群小孩出来，好奇心是小孩们的天性，直接说就是没有小孩不喜欢玩火的；忙于生计的父母请不起保姆，只能让大的照顾小的。天主教信仰让穷人经常点燃蜡烛为纪念故去的亲人。

种种的种种，让火成了水一样菲律宾棚户区不得不接受的洗礼。就像是火星子在菲律宾棚户区遍地走，不着火是意外，着火TMD才是正常现象。

这几年来，小编印象中宿务因为小孩玩火引起的火灾至少有三起。人为故意放火至少两起。最多的当然是不慎或者意外。前面提到的萨帕泰拉村，就在因为新冠被彻底封锁的几周前，也曾发生过一场大火。另一个因为疫情曾被彻底封锁的棚户区宿务市曼贝林社区的阿拉斯加村（Sitio Alaska Mambaling Barangay）去年年底发生火灾的原因就是人为故意放火。

7月30日宿务曼达维市被扑灭的火灾现场

几周前一位朋友聊天时告诉小编，去年宿务曼达维市大桥下棚户区的大火，据说是土地的主人让人放火引起的。事情是这样子，那片棚户区的以前的地主在穷人们最初这那里搭棚子的时候没有太在意。可是后来，在那里搭棚子的穷人越来越多，地主驱赶了几次没有什么效果，不得已在前几年低价把这块地卖给了新的地主。新地主一开始也是想和平解决，可棚户区的穷人仗着人多，没有一户愿意搬迁。不过，说实在的他们真的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新地主到了最后就想出了放火这一狠招——棚子都烧光了，你们TMD不想搬也得搬！

结果也的确是这样子。家园烧了个精光的人们被市政厅暂时安置在附近的体育馆和学校内，那片土地现在正在热火朝天地平整开发中。

无论原因如何，“火热”的结果正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所说：“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宿务某次火灾受害的小孩们排队领取好心人捐赠的父亲节礼物

这就是菲律宾的，或者说世界上绝大多数穷人们必须得经历的“水深火热”了。

电影《教父》中老教父对他的未来继承人说，“每个人只有一种命运”。老教父其实是再说，每个人命运的关键节点只有那么几个，一旦你做了选择，无论愿意与否，无论主动与被动，你只能走下去了。电影中的“战争英雄”麦克在父亲遇刺、家族遭难的时刻，选择了拿起枪亲手复仇；就意味着他只能走上新一代教父之路。

但其实，每个人命运最具决定性的部分，并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如果有的选，不会有人想要投胎在“水深火热”的菲律宾棚屋中。用菲律宾人的话则是，“god have plan for us”，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迎面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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