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洋葱——世界上最贵的洋葱

  【菲律宾世界日报专讯】（作者：Henry Chan，原载《马尼拉时报》）新年前夕，首都区各地市场的红洋葱零售价已达到每公斤550比索到700比索不等，这在节日期间还几度成为令人不快的头条新闻。2021年中期，红洋葱的零售价还是90比索至120比索，四个月前的零售价为120比索至170比索。在新加坡，它的零售价徘徊在85比索左右；在越南，55比索左右；在中国和印度，均在35比索左右。

　　洋葱很轻易就当上2022年的通胀商品领头羊，且使菲律宾洋葱的零售价卖出地球上最贵的价格。尽管随着每年收获季从2到5月开始，未来一个月的价格可能会大幅下降，加之农业部已经发布了每公斤250比索的建议零售价，甚至威胁要对违规者进行处罚，但洋葱价格在淡季的波动、今年的收获量应该算是一个重要的、很不乐观的警讯，表明这个国家的农业生产体系运转不佳。许多业内人士还质疑是否有部分群体正在从一场刻意设计的危机中受益。

　　洋葱是较为清凉季节生长的植物，从种植到收获需要三到四个月的时间。洋葱生长的主要风险是虫害和大雨引发的土壤水分过多，这会促进真菌生长引发炭疽病。2016年洋葱欠收是由于2015年最后一个季度台风“兰多”（Lando）和“诺娜”（Nona）破坏了吕宋岛中部的现存作物，以及2016年第一季度遭受粘虫侵袭。结果，2016年洋葱产量下降了三分之一，这也造成史上唯一一次进口洋葱量（135000顿）超过国内产量（122000顿）。

　　2020年，菲全国种植了18391公顷洋葱，平均每个农场面积约为半公顷。蕊描依诗夏占全国洋葱总产量的60%以上，其余产量来自北吕宋地区和岷多洛省。

　　洋葱的种植时间为9至12月，最早于12月开始收获，次年6月收获季结束。虽然洋葱的生产在旱季，是一种季节性植物，但却是一种全年消费的农产品。因此，拥有良好的库存系统对于理顺7至11月期间的供需格局攸关重要。

　　2010年是菲律宾最后一次洋葱产量出现盈余。当年的国内需求维持在181000吨时，净出口了7000吨洋葱。不过，自2012年以后，菲律宾一直是洋葱净进口国。

　　从自给自足到成为净进口国是许多本地农产品业的一个缩影。因此，粮食安全问题绝不应该被轻忽。

                自给到进口

　　洋葱种植业被认为是菲律宾进步较快的农业部门之一。

　　从2011到2020年，产量年增长率为10.7%，而种植面积年增长率为4.9%。与其他商品作物生产者相比，政府称赞洋葱种植者更适应现代农业作业方式。

　　然而，自从2016年农作物欠收中恢复过来以后，该行业还是隐约遭遇到挑战，其中最重要的是停滞不前的产量。由于产量在2014年达到每公顷近13顿的峰值，此后这一数字从未超过，2010年的产量维持在11.13顿/公顷。相较于中国和印度两大主要生产国，菲产品远低于中印两国，中印两国的产量占全球产量的近50%，单位产量分别为22.1和18.7顿/公顷。农业部的一项研究指出，两个最大洋葱生产国的价格更便宜，为0.11美元/公斤至0.43美元/公斤，而2019年菲律宾国内平均价格为0.79美元/公斤。生产力低下和价格差异使洋葱走私成为一个极具诱人的产业。

　　政府还指出，由于过度使用无机肥料，大多数传统种植区的土质都在退化。另据报导，吕宋岛中部的种植者每年经常还因粘虫和炭疽病损失10%的洋葱产量。

　　台风季节延长至年底的气候转变模式对洋葱农户的种植计划也产生了不利影响。此外，播种季节的延迟使政府在欠收月份进口洋葱以稳定市场，而政府的这一努力使该行业的形势变得更为复杂。而坊间这种担忧似乎被今年告急的库存量和价格波动所证实。

　　除了菲农业中长期存在的结构性问题外，如今的洋葱种植者还面临着气候变化引发的生产冲击带来的新挑战，这使得生产体系的新变革势在必行。

              产业路线图

　　农业部去年年底根据其高价值作物子部门路线图发展计划发布了129页的“菲律宾洋葱产业路线图2021-2025”。多方利益相关者洋葱产业发展团队提出三大要应对的挑战，它们分别是：既要实现自给自足，又要让农民摆脱贫困；为迎接东盟经济共同体的到来做好准备；适应气候变化。

　　该路线图旨在将洋葱产量从2021年的229000顿增加到2025年的279000顿，并实现自给自足。该计划分配了7.21亿比索的预算支持洋葱种植业的发展，其中化肥生产获得的支持资金占总预算的83%。

　　这份涉及广泛的路线图将有助于在未来几年稳定洋葱生产，但是否足以让该行业进入高速发展的轨道，这一点还很值得怀疑。这份路线图中有关科学部分的论述较侧重于早期的方法，这些方法包括肥料补贴、改进灌溉条件、播下更好的种子。可惜只用了一页讨论了对精细化农业作业方法的采用。所谓精细化农业的关键战略，是指开发/优化引入无人机施肥和施药、提供实时天气、病虫灾害的预报，此份行进路线图只提出建议但未作过多的详细说明。最新的1亿比索专用于洋葱生产的支持基金并未强调将被用于精细化农业作业。

               三次浪潮

　　许多专家一致认为：第一次农业革命浪潮是在1900年至1930年间，主要标志是机械化在农业生产中的普及；第二次浪潮的标志是以新基因改造方法推动了绿色革命；最新的、也是当今的第三次浪潮则聚焦于精细化农业作业方式。

　　精细化农业是基于观察、数据测量、且因应时间和空间变化以提高生产可持续性的农业管理策略。这一概念始于1980年代后期，近年来随着无人机、GPS和实时传感器等辅助性技术的出现而巨大地推动精细化农业作业与管理的发展。

　　新的精细化农业技术可以更好地解决洋葱农户所面临的问题——土壤退化而影响产量、因延迟播种而需要进口平抑需求、常年困扰农户的虫害和土壤水分超标。当然，机械化作业、提供优质种子、提供肥料补贴的确会有助于洋葱种植者提高生产效率。

                与中国合作

　　农业合作是马科斯总统访华期间签署的14项协议之一。中国每年生产2500万吨洋葱，也是全球最大的洋葱生产国，生产效率远高于菲律宾。中国正在加强包括洋葱生产在内的所有农业领域的精细化农业作业。如果洋葱种植被纳入未来的菲中合作项目，那将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便可轻而易举地在这领域取得成果，可将援助项目的重点放在蕊描依诗夏省，这样已经可以扭转整个市场供应局面，使菲律宾所有消费者受惠。

　　中菲农业技术中心技术合作项目（Philscat）杂交水稻合作的成功模式就值得效仿，这个项目已经惠及了成千上万的农民和无数菲人。帮助菲律宾的科学家袁隆平因帮助中国实现水稻自给而被中国人奉为英雄。

　　综合发展研究所（IDSI）主席李栋梁（George Siy）在我们最近举办的论坛上建议：菲律宾农民的平均年龄为57岁，大多数菲律宾年轻人并不认为从事农业一项有利可图的事业。政府、学术界、媒体可以通过宣传成功的事例和介绍新兴技术应用来支持科学家、工程师、农民从事农业生产；此外，如果菲律宾真正打算在洋葱危机之后改善其农业产业，则需法律、物流层面扫除障碍，必须对相关系统进行现代化改良。

　　（作者Henry Chan博士是国际知名的发展经济学家，常驻新加坡，还是柬埔寨合作与和平研究所的高级访问研究员和综合发展研究所（IDSI）的兼职研究员，其主要研究方向包括全球经济发展、东盟-中国关系、第四次工业革命。）

菲律宾世界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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